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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九日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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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到底認識另一個人多清楚,才能和他成為朋友,成為戀人。

我以為自己很了解曲原,但是經過這麽多天的事,我發現自己根本沒認識過他。可是我還會想他,還會戀著他,甚至把和他相似的人也當成了他。

但或許這種行為本身就不是真愛吧,一想到這樣,我的頭腦忽然混亂了。我煩躁不安的坐在椅子裏,咬著手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但是,當我看到對面坐著的一對情侶時,我又釋然了。

那是一對小情侶,兩個人應該是學生,他們很自然的依靠在一起,一起看平板上的一部動漫。時而微笑,時而緊張,時而互相打情罵俏,他們在一起是那麽的融洽,自然,輕松愉快。

其實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快樂,對方的前塵往事又算什麽呢,他過去是怎樣的人有什麽關系呢。只要在你面前的他是真實的,是讓你認識的就好,至於過去,他怎樣又有什麽所謂呢!

我如此想著,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,然而,就在這個時候,梁詩的手機卻響了起來。

“餵,園長,有什麽事麽。嗯嗯,我在火車上呢,正在返程。”梁詩接到了幼兒園園長的電話,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。也不知道園長說了什麽,她時不時的看向我,最後說道:“好的,我會讓她去的,謝謝園長……好的,再見。”

掛下電話,她看著我,遲疑的說道:“幼兒園的園長說,曲零的奶奶想要見你。”

曲零,我和曲原的兒子,那個小小的人兒,我除了在視頻上和照片上能看到他之外,除了遠遠的看到他之外,我連親近他的機會都沒有,這都是拜他奶奶——那個老巫婆所賜。

沒想到老巫婆竟然要見我,這真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呢!

“好啊,等我回去以後,我就去見她。”我答應了,我似乎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拒絕和那個老巫婆談判的機會,雖然過去的每一年的每一天我都希望有這樣的機會,卻一直無法實現。

“哎呀,你別這麽嚴肅嘛,又不是多麽可怕的事,我就知道你會答應,所以,我也答應園長把你帶過去,嘿嘿。”梁詩笑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我一直想見那個人,如今有機會相見,當然要見一見了。”我笑著說道,讓她放下心來。

“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,唉,其實我覺得曲零的奶奶也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女人呢!她還是很好相處的,而且,她對曲零真的很好呢!雖然曲零只在幼兒園吃一頓飯,可是她都會詢問餐點的情況,有一點紕漏都不行呢!你也知道了,她會通過監控查看曲零的生活,不能讓曲零受一點委屈。因為曲零,我們這些老師經常被園長教育呢,誰都不敢對曲零有半點不好。如果不是為了讓曲零多和小朋友一起玩,我估計曲零的奶奶根本不會把曲零送到幼兒園呢!”梁詩半是解釋,半是抱怨的說道,想必她在幼兒園過得也是小心翼翼。

這些情況,我自然是知道的,但是,在聽到曲原的錄音後,我還是會不放心。這也許是做母親的天□□,始終不願把孩子交給和自己沒有血緣的人撫養,我也不例外。

“那個孩子,我虧欠他太多了,有生之年,我還是想補償他的。既然這次孩子的奶奶和我主動聯系,想必她應該是想要和我緩和關系吧,但願如此吧。”我只想往好的方向想。

“對呀,你這次算是沈冤得雪了!她當然不能再和你有敵意了,一定是這樣!”梁詩這真的是安慰我啊,沈冤得雪這個詞用在我身上,怎麽聽著這麽怪異呢。

“是啊,我清白了。”我苦笑著說道。

回到本市的時候已近中午了,我和梁詩都有些餓,就近找了一家牛肉面店,打算進去吃午飯。

我們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,點了兩碗牛肉面後,等著服務員上餐。這個時候,旁邊的位置剛好坐著一個男生,他長得很白凈,臉上有點嬰兒肥,正在低頭玩手機。

沒一會兒的功夫,從洗手間裏走出一個男生,他長得比較憨厚老實,身材略胖,看起來很壯實。他一直走到旁邊那個位置,坐在了白凈男生的身旁,隨意的摟住了那個男生的肩膀。

他們一起玩起了手機,頭挨著頭,玩得很認真。

之前在火車上的時候,我看到那對情侶玩手機,但那畢竟是一男一女。可是到了這裏,在看到那兩個男生一起玩手機,我忽然有種很違和的感覺。

我覺得,我可能是多想了,然而,很快,他們的舉動開始暧昧不清了。壯實男生左手摟著白胖男生,右手勾起白胖男生的下巴,白胖男生擡起頭,含情脈脈的看向壯實男生。

之後,白胖男生放下手機,左手抓住壯實男生的右手放在唇邊,輕輕地吻了一下。那一刻,我的心都停跳漏了半拍,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,看著他們相視一笑,那笑容裏充滿了愛意。

“你看什麽呢?”梁詩疑惑的循著我的目光看向旁邊,卻只看兩個男生親昵的一起玩手機。

而我已經尷尬的轉過頭,拿起桌上的茶水,大口喝了一下,這才平息了嗓子裏的幹燥。可是剛才的畫面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了。

“梁詩,你有沒有看過耽美的小說或動漫?”我小聲的說道,生怕旁邊的人聽到,以為我們是一對腐女。

“哦,你說那個啊,有看過啊!兩個美男卿卿我我嘛。”梁詩了然一笑,像是在說一件特別普通的事。

“你覺得男男相愛,一定是美男才行麽?”我又想到了剛才那個畫面,實在是有些點可笑,且毫無美感,兩個胖男之間的愛情,著實打動不了腐女吧。

“當然要美男了,否則,怎麽招人喜歡啊!”梁詩理所當然的說道。

“是吧,必須得長得美才行吧。”我讚同的說道,起碼美男才配擁有愛情吧,但是,為什麽我的腦海裏,突然現出了曲原和另一個男子之間的畫面,我一定是瘋了。

“對呀,否則誰會看啊!”梁詩也拿起茶水,慢慢的喝了一口,不過,她疑惑道:“你問這個做什麽,難道你最近關註這些。”

“我聽說現在長得美的男人都GAY裏GAY氣的,我本來覺得理所當然。可是到底是不是只有美男才如此,我現在不確定了。”我在看到旁邊那對之後,已經失去了對這個概念的判斷。

“原則上應該美男才有這個資格吧,醜男怎麽看都不像GAY啊!”梁詩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,我點頭道:“你說得對,可是現實中應該不一定吧。也許看起來很正常的,或是憨厚老實的男人也有可能是GAY吧。”比如隔壁的那兩個,我這句話沒敢說出口。

“嗯,你說得也不是沒可能,但是想一想就會很有違和感吧。”梁詩似乎無法接受那樣的畫面,可是隔壁已經有那麽一對在見證我的說法了。

“也許吧。”我無話可說了,好在服務員把面端了過來,剛好打斷我們繼續談這個話題。

然而,事情似乎並沒有結束,就在我們把面吃到一半的時候,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女生闖入了我的視線。她徑自走到隔壁那間的位置上,坐在那兩個男生的對面。

幾乎是她出現的一剎那,我已看到本來還合體的兩個男生瞬間分開了,他們保持了絕對的距離,規矩的坐好。在那個女生入座之後,那個看起來很壯的男生給女生叫了一杯茶。

之後的情形變得特別奇怪,壯實男生和美麗女生一直在聊天,白胖男生淡笑著低頭玩手機,似乎並不打算參與到那一對的話題中去,他成了最大的電燈泡,卻始終沒有離開。

多麽奇怪的三個人呢,看起來,那個壯實男生和美麗女生很熟,他們雖然隔著桌子,但是,兩個人都前傾身體,胳膊放在桌子上,聊得很熱絡,仿佛與世隔絕似的。

直到我和梁詩吃完面,從店鋪離開,我都沒有想通之前那三個人間的關系。但是,在走出店門之後,我們接到了本市警局打來的電話,電話裏說那個醫生已經自首了。

真是讓人意外,更讓我意外的是那個醫生想要見我,讓我去一趟警察局。

接到這個消息,我和梁詩都有點懵逼,我看著梁詩,梁詩看著我,還是她先開口問道:“你打算先見誰啊?一下午的時間好像不夠用吧?”梁詩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。

“先見那個醫生吧,至於曲零的奶奶,我和她約晚飯吧。”我還是更希望見到醫生,所以,我下了這個決定。

“唉,你還是重色輕友哦!哈哈,老公最重要,婆婆次要。”梁詩調笑的說道。

“重色輕友這個詞用得可不恰當哦!”我說著這個話,想到面店裏的那三人,到底白胖男生和壯實男生是不是單純的友情,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。

我們打了一個出租車前往警局,路上,我們遇到了紅燈。車停下來的片刻,我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紅燈,腦海中卻是瞬間一亮。

倘若我是那個女生,曲原是那個壯實的男生,如果他刻意隱瞞另一個男生的存在,我根本不會知道。而我看著那個壯實男生,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會是一個GAY。

自然,我也不會覺得曲原是一個GAY。但是,甄美夢的話,我又到底該不該相信呢!

曲原,那個被你隱藏的男人,他存在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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